2009年4月7日星期二

最黑的黑是背叛,最痛的痛是原谅

我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将背脊挺得不能再直了,木讷地听着他说出那个噩耗。有一瞬间,我只觉得天地间正离我而去,他的声音亦离我越来越远。我只能愣愣地看着他,看着那张在动的嘴,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是在开玩笑吗?他。。。。他竟然。。。。死了!?不可能!不可能!!!这。。。。这。。。。上天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他美丽的人生才正式要开始呢!上天却毫不留情的夺走了他那才刚刚对他而言有一些价值的生命!?

思绪不经意地漂流到了十年前。那时,姻缘巧合地把我俩的关系从陌生人变成了老相好。我们经常在一起聊天、玩闹。可是,慢慢地,我却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不会笑。听好了!不是不爱笑,而是不会笑。是怎样的家庭能把一个本该拥有快乐童年的孩子变成这样的呢?他们竟致使这孩子不识笑滋味!

于是,我开始对他的家庭产生了好奇之心。当然,我也不笨,所以,自然不会直接问他关于家庭的事,我只会假装“不经意”地提起有关家庭的事。当我提到有关家庭的事时,只见他脸色微变,随后,却又恢复了平静,好似他脸色微变的那一霎那纯属我个人的幻觉。后来,得知我不能从他的口里获得有关他家庭的事后,我便开始私自调查他的家庭背景。

不幸地,在我还没获得任何一点关于他家庭的事的消息之前,他已发现我调查他了。他没有斥责我,只是冷冷地说道:“现在还不是让你知道此事的时候。”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让我别调查他嘛!所以,我便依言不再调查他了。直到有一天,他亲口告诉了我有关他家庭的事。

他生在一个非常富裕的家庭,理应是过得很舒服、快乐,但,他却活得非常地痛苦、悲伤,进而形成了冷漠的性格,为的就是要防备自己被他人再次地伤害。而为了保护自己那颗已不再完好的心,他只能伤害别人。原来,在他是七岁那年,他最亲的人背叛了他。那年,他母亲不幸车祸逝世了。他不清楚车祸发生的原因,只知道他母亲车祸的那天早上非常地伤心。那时的他只道是因为情绪不稳的关系而导致他母亲车祸身亡。岂料,一个月后,他父亲却带着一个女人回来,当然,还有两名私生儿女。他讶异、他羞愤、他受伤、他恼恨。这使他不得不再仔细细想他母亲车祸的真正原因。难道,是因为他父亲告诉了他母亲这个消息,所以他母亲非常伤心而导致车祸身亡;还是这从头到尾都是他父亲策划的;还是,这真的是一场意外,因为他母亲不擅长驾车。

他好乱,思绪全都乱了。他只知道,当他看到他父亲带着一个女人还有两名私生儿女回来的时候,他的世界在顷刻间倒了。“儿啊!往后这位阿姨便是你的母亲了,而这两位孩儿便是你的弟妹。来,叫声‘妈’。”他父亲笑着对他说道。此时此刻,他只觉得父亲的笑容是多么地虚伪,且只是在讨好他。“这从头到尾都是父亲您策划的吧!”他冷声说道。“什么!?”他父亲的脸色霎那间变了。“哈!真是可笑!父亲您还真会演啊!”

“啪!”他父亲送了响亮的一巴掌给他的脸颊。“怎么?被揭穿了感到很羞愤,所以。。。。”他不知“死活”地继续说道,然后随手粗鲁地擦去了出现在嘴角的鲜红。“你住嘴!你妈妈的死纯属意外!这一切只不过是巧合。。。。”他父亲朝他怒吼道。“哦,是吗?但是,哈!”他苦笑了下,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你始终背叛了我们!”说完,狠狠地看了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父亲一眼后,弱小的他便像刚脱离弓的箭似的,飞快地冲向了他的卧房。

他很痛。他尝试过原谅他父亲,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却愈发讨厌这个没有温情的家庭。这不只是因为他父亲背叛了他,更是因为这家庭是冷血的,因为,他们只在乎名和利,不在乎生和死。现在,他终于明白他母亲逝世时,他父亲看他母亲的遗体的眼神。那,是一双充满厌恶的眸瞳,似乎在看他平生最讨厌的东西的那种眼神,或者说是一件毫无利用价值的那种眼神。是的,一具遗体对他那满是名利和钱财的世界只不过是垃圾、废物罢了。

于是,他开始有了逃离这不算家的念头。不过,在此之前他会自己赚到一笔足够的费用。他开始私自打工。当然,他会让他那忠心的老管家帮他掩饰的。日复一日,他终于存够了钱。可是,他还不想离开。不是什么所谓的亲情令他留念,而是他要弄清他母亲的死因。他不会让他母亲冤死的!于是,他便托人调查。

就像我托人调查他的家庭背景的情况那样,他父亲发现他调查他母亲的死因那件事。他父亲淡淡地对他说道:“孩儿啊!难道你想步你母亲后尘吗?乖乖地做好你的本分就可以了。”这是什么意思?“你因为母亲调查你和那女人所以。。。。”他讶异。“本来不需要的,不过你母亲就是太不听话了,且欲破坏家风,所以我便只好对不起她了。”他父亲不知是隐藏那秘密隐藏累了,一早便打算把他母亲的死因告诉他,所以便说了出他母亲的死因;还是,他是无意间的脱口而出的?“什么!?你!你竟然就因为这个原因而。。。。”他抬眸,声音却在霎那间哽在了喉咙,因为他在那瞬间瞧见他父亲那双苍老的眸瞳所发出来的寒光。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了他父亲一眼后便离开了。

知道了他家庭的近况后,我便开始在精神上支持他。当然,他是不会想要钱财上的帮助的,因为他不想得到任何一个人的施舍,而且他也想要自己赚钱。后来,在他父亲告诉他他母亲的死因后,他父亲把他囚禁了起来。所谓的囚禁呢,也就是不让他离开他所谓的家。自然地,通讯物件和金钱的来源也被冰封无误了。在忠心的老管家的帮助下,他拨了一通电话给我,要我替他买好一张两天后出国的飞机票,然后在买好的当下拿去给他。拿飞机票给他时,我塞了一笔钱给他,且说道让他钱财解冻时再还我,否则,他肯收下么?哪知,那日竟是我俩最后一次的相遇!

而后,我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我只道他已平安地抵达了日本,而现在正忙着安顿呢!就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他那忠实的老管家来找我了,且告诉我他行动失败,已经离开人世间了。原来,他父亲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得知他欲逃离这个地方后,他竟用杀死他母亲的的方式亲手杀死了他-车祸。他父亲竟然。。。。竟然。。。。怕他此行动会影响到他的声誉而间接地杀死了他的孩儿!这真是荒缪无比!

那干枯已久的眸瞳慢慢地湿润起来,然后盈满了的眼泪夺眶而出,一颗、一颗地坠至地上,然后迸裂,最后化为乌有,好似它不曾存在过一样。“他父亲一定会后悔的!在他明白募地回首万事空的这个道理后,他将会希望他从来没有过此生!”我在心里愤愤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