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26日星期五

那幢楼

人去楼空,是对那幢楼的形容吗?
我想:是的。
曾经的风光一时,似乎只是一场梦、一个幻想、一颗次日太阳升起就会蒸发的露珠,毫不真实。
如今的人声鼎沸、喧哗吵闹,与这幢楼已做了正式的告别。
这些词句,与这幢孤单地耸立在这里的这幢楼是多么地不相配、不相容。
它,似乎从始至终都是这个样子,仿佛它早已耸立在那里,只是人们已渐渐地遗忘了它的存在。
那幢建筑物,是多么地孤形只影。
它不想挽留什么,也不能挽留什么,
它惟一能做的,是将那仅存留在那里的淡薄温度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

看着人们都从那里搬了出来,就鲜少有人再回去过了。
轻轻地推开了那已腐朽老旧的门扇,
没想,它却发出了巨大的“吱哑”声。
哈!你也老了!
是啊!地球二十四个小时都在运转,毫不停歇,毫不留步。
经过岁月无情地摧残、蹂烂下,
不止你,就连这幢楼也已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苍老”痕迹。
虽然如此,但这里,却有着我的点点滴滴。
是的,一个难以忘怀的点点滴滴。
它,曾陪伴着我们度过许许多多数不清的岁月,
有欢笑的、有悲伤的、有哀愁的、有埋怨的。。。。
不管是怎样的日子,它,从不曾丢弃我们,
而今,我们却丢弃了它。

刚向前踩了一步,
我便察觉到弥漫在这空气里的灰尘,
厚得几乎阻挡了我的视线,
令我不禁有些呼吸困难了起来,
好几次还差点被呛到了呢!
没想,竟然有这么久没人踩进这幢楼一步了。
孤孤单单又一年。
它,究竟度过了多少个这样无情的风花雪月啊?
不,应该说是严寒冷冬吧!

微微晃了晃手,把这碍着视线的灰尘都挥散去。
待看清四周后,我又是微微一惊。
本以为随着他们的离去,这里多少也会有些变动,
谁知,一切的一切,仍是那么安静地摆放在属于它们的位置,丝毫没有变动。
可是,唉,物是人非啊!
一句名言不经意地飘过我的脑海: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哈!”我苦笑,然后自语道:“好!好一个桃花依旧笑春风!”

缓行了几步,我道那是什么声音,
原来是自己的脚步声。
这么静么?
要不是有着那浓厚的灰尘覆盖在四周,
我想,连我的呼吸声都将听得一清二楚吧!
轻举慢步地走进了他的房间,深怕稍微有一些小动作便会划破了属于这里的寂静。

哈!他的房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那么乱。
在这里,我们有着美好的童年,一起度过欢愉的日子。
有他的陪伴,童年生活再乏味,他也会硬是染上那绚丽多彩、耀眼夺目的颜色。
记得儿时,我们都会玩“机关枪的游戏”。
他仗着我小,便趁机欺负我,道:“你还小,来,拿这种小型的模型逗成机关枪,不然太大的你拿得吃力就很难射坏人了。”他一副“听我的决不会错”的样子。
那时的我还年幼,不知那全是他想出来整我的歪理,只道“听他的决不会错”。
于是,我便用了那“小型”的玩具,然后经过他“详细的策略”后,便与他一起去“战场”上“奋勇杀敌”。
有时候,我们会假装中子弹,然后倒在地上,让我们所谓的敌人赢了那场“争战”。
或者,我们会去攻打“海盗”,然后坐在船(床)上拼命地摇啊摇地,然后发出“砰!砰!砰!砰!砰!砰!”的声音,射击海盗。
偶尔,他也会“慈悲心”大发,让我玩那些“大型”的“机关枪”。
现在回想起来,我却是哭笑不得。
明明就是歪理,他却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
那哪是小型,是迷你好不好?
要是不逗长一些,几乎都可以把整把“机关枪”握进手心了呢!
而他所所谓的“大型”,对我而言则是刚刚好。
也许看到这里,很多人会觉得我俩幼稚透顶,
但是,这不也是一种乐趣吗?

后来,渐渐地,我俩长大了。
我们已经抛弃了儿时的“机关枪的游戏”,
转而变之“看上”了“电脑的游戏”。
有双打时,我就会和他“合作愉快”,
你一个,我一个。
当然,不是苹果,而是比这更好“吃”的“水果”-敌人。
记得一起合作玩Metal Slug时,
他总是比我快,抢去“香蕉”、“西瓜”,
或是一些机关枪。
而我,当然偶尔也会比他快抢到东西。
但是,快的结果就是快死。
原来,那是陷井。
单打时,我就在一旁看他玩,等他“打”好,就轮到我“打”。
从starcraft到warcraft,从real war到dotta,从summoner到counter strike。

除了这些室内的简单活动,我们也有一些室外活动。
记得上回同他一起打羽球时发生笑到爆的事。
当时,看到羽球朝自个儿飞来,我便使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向目标拍去,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谁知,那球就是要跟我作对,
它竟朝院外飞去。
叹了口气,在起步去拿之余,
我便想要挥挥羽球拍,示意他我去拾球。
怎知,球拍竟不见了。
原来,球拍在我使出全力拍了羽球后,竟与羽球一起飞了出去!
愣了半饷,我才惊觉到他竟然在偷笑。
后来,我越想越好笑,我便爆笑了出来。
不过,现下想想,
如若羽球和球拍不是朝外飞去,
而是朝他飞去,我可真不只他要怎么接这突如其来的“礼物”。

一首Blue唱的Breathe Easy在此时不经意地飘过我的脑海。
还记得那时我俩一起听这首歌的时光。
他问我这首歌好不好听,我道还不错。
现在再仔细地在心里细细地品尝这首歌,
却觉得这首歌是这么地感伤、撩人心弦。
其实,很早,我就发现,其实他很悲伤,
只是,谁也没有提起,或者说是不想提起。

后来,他搬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搬出去后,除了少了那些愉快的日子,
我的心里突然间好像也少了什么似的,空空的。
我想,我会有这感觉,应该是因为我俩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吧!
他搬出去时,我没问他原因,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他收拾着他的一些简单物件。
待他收拾好,在踩出这幢楼的门扇前,
他转过头来,依旧带着那张阳光笑脸,然后只道了两个字,便再也不回头地离去了。
我没有问他哀伤、痛苦的原因,而且,我想他也不希望我知道他哀伤,问他原因吧!
因为,如若他愿意让我知道原因,他何必以笑容来掩饰自己的哀伤。
再者,他要说,自然会说。
虽然他总是挂着一张笑脸,
可是,谁知道在这笑脸的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少的哀伤、痛苦?
他藏得很深。
是的,他将自己的情愫藏得很深,
如若不是他那不经意发出的哀伤表情,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知道他的痛、他的苦。
现下,能除去这哀伤的人,也只有他自己了。
他能过得了他心中的城墙,他才能战胜了自己。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常道:“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我把他赠送我的那两个字,还给他。
“保重。”我顿了顿,继续自语道:“你也要好好保重。”

走到了阳台,抬望眼,望向了那奥妙的穹苍。
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这里的天空,总是比他方的蓝许多,神秘许多,却也孤寂许多。
只有寥寥无几的鸟儿和屈指可数的云朵以及这幢楼寂寥地陪伴在它身边。
就连这与它只有一线之差的大海,都比它热闹许多,进而形成强烈的对比。
群群的海鸥自由自在地翱翔,朵朵的浪花也用她那优美的身姿舞着,就连被浪花击打得体无完肤的岩石也陪伴在它身边。。。。

以往欢愉的日子,随着岁月的增长和他的离去,
它们,已渐行渐远,离我而去。
若不是这幢楼,先前的种种仿佛只是乾坤入梦,醒时,一切皆如镜中水月,风过无痕。
因此,现下,我只能道这是旧欢如梦绝音尘!
我也只能深深地祝福他,希望他能跳出那箱子,向自己的美好前程奔去。